□赵长青
母亲每年都要做西瓜豆酱。她已多年不吃西瓜豆酱了,只是因为我们几个孩子爱吃,她每年都做。今年,母亲又做了西瓜豆酱,不仅做了,而且做得比往年都多。往年,常常是用那个高一尺多、直径近一尺的小瓮做上满满一瓮。今年,除了小瓮之外,又加上了一个高近一尺的大肚子瓦罐。
做西瓜豆酱的原料,有时是母亲购置,大多时候是我们购置的。今年,黄豆是小妹买的,西瓜是我买的,姜、大料等是母亲买的。在做西瓜豆酱前好多天,母亲就开始念叨了:“黄豆,巧君给买上了。今年的黄豆好,又大又饱满。”我接上母亲的话,说:“我给买西瓜吧。”母亲说:“行,你给买西瓜。”开始伺豆儿了,母亲打来电话告知我们。豆儿快伺好了,母亲打来电话,说:“要把伺好的豆儿装到瓮里罐儿里了,你买西瓜吧。”当天下午,在商贸城,我买了三个西瓜,送回了家里。我看到了正在伺着的豆儿。母亲说:“今年的豆儿好,伺得也好。”
过了几天,母亲打来电话,说:“西瓜豆酱晒了几天了,能吃了,找时间拿个瓶儿来装点儿吧。”我找了空闲时间,回到村里。我看到了那个小瓮和那个瓦罐。那个小瓮和那个瓦罐就摆在北屋门口东边台上。小瓮口儿和瓦罐口儿都用纱布蒙着,纱布上都压着一块儿瓷砖。母亲拿下瓦罐上的瓷砖和纱布,用勺子搅着稠稠的西瓜豆酱。西瓜豆酱已成深褐色,散发着其特有的香气。母亲说:“先吃瓦罐里的吧。”母亲边说,边用勺子往我拿来的瓶子里装西瓜豆酱,直到瓶子装得满满的。
母亲做西瓜豆酱,是跟我外祖母学的。外祖母是个贤妻良母,做得一手好饭好菜。同样的家常饭,同样的家常菜,一经她的手,便会变得美味无比。小时候,母亲一说去外祖母家,我们几个孩子都争先恐后地要去。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,就是想吃外姐母做的饭菜。同样腌好的白萝卜,外祖母可以切成很细很细的丝,然后加上葱丝,加上姜末,拌上香油,拌上酱油,拌上醋。在当时,这样调制出的小菜,堪称与众不同的美味。当然,传统的西瓜豆酱,对于外祖母来说,更是不在话下。她做出的西瓜豆酱,可以说是人见人夸。在外祖母的熏陶下,母亲学会了做饭做菜,学会了做西瓜豆酱。
母亲常做的西瓜豆酱是西瓜酱。这种西瓜豆酱,有黄豆的香,亦有西瓜的甜。吃着酱里的黄豆,吃着酱里的西瓜籽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我吃过名曰“西红柿酱”的西瓜豆酱,可是,我总觉得这种西瓜豆酱不如西瓜酱好吃。我也吃过别人做的西瓜酱,可是,我总觉得他们做的西瓜酱不如母亲做的西瓜酱好吃。我想,可能只是因为酱是母亲做的缘故吧。
(作者:石家庄市赵县居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