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何小琼
多数人喜欢初春时节,春寒料峭时,春雨润泽,百花争艳,百鸟争鸣。从寒冬的万物萧条到初春的万物复苏,天地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这时,宠柳娇花,花香十里,谁能不喜欢?而有初春的繁盛,就会有晚春的静寂,只是晚春似乎多了几分忧郁、几分慵懒的格调,不纷飞张扬,也没有炫丽的画卷,但自有其明媚的姿态。
晚春正是谷雨时,范成大笔下的“谷雨”柔美至极。他写道:“谷雨如丝复似尘,煮瓶浮蜡正尝新。牡丹破萼樱桃熟,未许飞花减却春。”细雨如丝,牡丹花开,彰显的是暮春的魅力。晚春的谷雨,怎么少得了牡丹?这花中之王,天生的国色天香,为春的落幕添加了浓重的色彩。难怪刘禹锡写道:“庭前芍药妖无格,池上芙蕖净少情。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牡丹一开,全京城的人都为之欢喜,可见它的雍容姿态是多么受人欢迎。
晚春之态,需要用心体会,它不仅仅是春的落幕,也会是一种延续。从万物的萌芽、抽条到夏的成长,再到秋的收成,漫长而充满了期许。
人有情,草木也有情,喜欢韩愈笔下的晚春景象:“草木知春不久归,百般红紫斗芳菲。杨花榆荚无才思,惟解漫天作雪飞。”多情的花草树木,知道春天即将离去,一时间万紫千红,争奇斗艳,而那飘逸轻盈的杨花和榆钱没有出众的容貌,却也可以随风起舞,犹如漫天纷飞的白雪,形成了一道浪漫迷人的风景。
晚春时节,花儿凋谢,诗人依旧满怀憧憬和期待,描绘出一幅惜春的画卷。纵然花落成泥,也要展示最美的姿态,再加上纷纷扬扬的杨花、榆钱,宛如一场告别演出,盛大而恢宏。
有人喜欢伤春悲秋,王安石却不这样,他笔下的“晚春”让人为之神往。他写道:“春风取花去,酬我以清阴,翳翳陂路静,交交园屋深。床敷每小息,杖屦或幽寻。惟有北山鸟,经过遗好音。”多么诗意盎然的景致!晚春时分,风吹落了花朵,处处绿意盎然。弯曲的山路有浓荫守护,那建造在半山中的林屋旁有鸟鸣,雅致幽静;累了,就在椅子上稍作休息,拄着拐杖,继续上山,去欣赏那美丽的景致。北山上的小鸟欢快地歌唱,真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。
晚春时节,欣赏雍容华贵的牡丹,沉醉在杨花和榆钱轻盈地飞舞中,陶醉于幽深小径鸟儿欢唱的风景里……真是美不胜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