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12月17日
第A08版:花溪·往事追怀

爆米花——儿时的美味

2022年12月17日

  □童如珍

  

  “爆米花啰!一角钱一炒,味道香甜甜,一吃忘不了……”小时候,每年的冬季,弄堂里时常传来爆米花师傅的吆喝声。很快,村里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赶到门楼前的空地处,观看崩爆米花。师傅姓刘,五十岁开外,满脸的络腮胡。他在村里叫喊了一圈回来,便开始忙他的活计:先放好炉子,摆正风箱,架上爆米花机,再拿出糖精、香油等物品。一切准备妥当,他则一边抽旱烟,一边坐等顾客光临。

  不久,有人前来崩爆米花,交上一升米、一捆柴和一角钱。刘师傅接过钱物,很麻利地进行操作:打开机盖,倒入大米,滴几滴香油,放一小勺糖精,再用铁棒伸进机腹里搅拌几下。然后扣紧机盖,点燃柴火,放平机身。接着,他左手摇机器,右手拉风箱,“扑哧……扑哧……”火越烧越旺,爆米花机不停地旋转。刘师傅边摇机器边瞄压力表,见指针达到压力标准时,便站起身,示意小孩们躲开。继而,将机头套进大麻袋,一脚踏住机身,双手拽紧拉绳,猛地一拉!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一团烟雾“呼”地腾空而起,紧接着,热的气浪里裹挟着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。最后,他竖起麻袋,将圆圆白白的爆米花倒进顾客的搓斗,让其端走。往往这时,顾客家的小孩跟在其后,一边大口吃着爆米花,一边不时地回头望望大家,一副很得意的神情。众人也只得眼巴巴地看着,嘴里不停地咽口水。

  刘师傅整个崩爆米花的操作流程,动作娴熟,一气呵成,我们看得入神。他对围观者的眷顾,便是将麻袋一角遗落的爆米花抖搂出来,分给大家解馋。或许,是他倾倒爆米花时,故意捏住麻袋的一角,让其有所残留。有了这种互动,我们也乐意为他捧场。

  那时候,粮食紧缺,村民们饭都吃不饱,崩爆米花是件很奢侈的事情。小孩向家长张口,大多难如愿,训斥是小,有时甚至招来一顿皮肉之苦。不过,我们自有办法。那就是几个人合伙崩一锅爆米花,一人出米,一人出柴,一人出钱。当然,那都是从家里“偷”出来的。米、柴倒好办,可一角钱难得。好在刘师傅很开明,同意我们用两个鸡蛋抵账,这样一变通,让我们能品尝到爆米花的美味。但有一点,他总舍不得多放点儿糖精。有一次,我们趁他不注意,多挖了一勺糖精放进去。待爆米花出锅,一尝,却是苦味,大家也不好声张。“物极必反”在这里得到了验证。

  时光流逝,传统的爆米花早已销声匿迹。如今吃的爆米花,固然又脆又甜,可终究少了些味道。我感觉,还是儿时的味道更香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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