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孟红

　　儿时，常盼冬天，觉得冬天的乐趣最多，滑冰、堆雪人、打雪仗……最重要、最喜欢的便是临近过年，母亲会亲手给我们姐弟每人做一套新衣。我们穿上新衣，满足了一整年的等待，也变成邻居家小伙伴眼里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
　　有时觉得好奇，母亲干农活的那双手，是那么粗糙，却什么都会做。而且看到就能做出来，还做得有模有样！

　　起初，母亲做的衣服不怎么样。有一次赶集，被邻村的大婶讥笑，说我们穿得像小乞丐。从那以后，母亲开始自学，一有时间就手拿纸和剪刀，又是剪，又是拼，这一片那一片的。母亲还时常拿回一沓沓图纸，每天都看着图纸细心琢磨各种衣服的样式。走在街上，看到人家的新式衣服，她就紧紧跟在身后仔细端详……母亲反复研究各种式样，更研究颜色如何搭配，一遍遍地尝试，一遍遍地琢磨，任何细微之处，都要精雕细琢。

　　在那个年代，我们家生活清贫。冬天放学后我就去捡菜，母亲在外面给人家缝制衣裳。寒风凛冽，她瘦小的身躯就像院子中的“节节高”，依然挺立在寒风中。经过不断练习，母亲做的衣衫越来越讨人喜欢。冬季，母亲下班回到家，双手冻得通红，我劝母亲做衣服时戴上棉手套，母亲却说：“戴上手套，拿着剪刀便把握不准，容易剪坏还要费时重做。”

　　这样一年复一年，随着时光的推移，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，母亲也不再做衣服。每每想起母亲在寒风中忙碌中的身影，我就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