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04月17日
第A07版:悦读·品书

用文字留下缕缕心香

——读雪泥《有谁曳杖过烟林》

2022年04月17日

  □远牵

  

  我眼里的雪泥是个胸中有丘壑的笃定女子。行走在路,她偶尔会听听鸟鸣,看看春树,但她去往的一定是那片高阔丰茂的山林。带着些许疑问求证,我再次打开了这本《有谁曳杖过烟林》。

  书是两年前的笔会上雪泥赠与的,淡紫色的封面蕴藉着古意,书设计得精致典雅。这本《有谁曳杖过烟林》,以一个诗书为心的女子在平淡生活中的察悟,以及在文学烟林之境里的跋涉,让我们读到了雪泥内观里不一样的世界。

  “有谁曳杖过烟林”是曹雪芹的好友张宜泉的诗句。雪泥的博客名也用了这句,可见她对此句入心极深。雪泥在《新诗的表达》中看重诗歌的“言外之意”或“意味深长”认为诗人的指向意味要“具体”但却不能“具体化”,就像这本书的书名,谁在曳杖,谁过烟林,烟林何处?其中的所指都不必落定,烟林可视作雪泥文学的审美取境,它意远藏深,让人念念不忘,心向往之。雪泥的诗歌同她的散文在烟林这个审美意境上是一脉相承的。

  雪泥的散文有自身细密的情愫散落其中。在《我平常而简单的幸福生活》里她写道,在四面是铁皮的档案室里,她能独自安守心灵,而写字的感觉,则是“一个人,心里莫名的,似空荡荡又满当当,仿佛扮了彩,上的妆,不由得要唱一段西皮流水,方解了满腔的悲喜。”这种发自内心的自洽,如同品茶,只喝两杯,适可而止。她的文字与文章中的段落情节,许多也是点到为止,没有太多的工笔勾勒,她似乎更乐意多空些留白,以想象来补充细节,却也不必非得完形填空,这样的行文也恰似一挂山水烟林图,浅淡空静,点到即止。

  雪泥的画家朋友深化熏染了她在艺术品赏的雅境。画家杜泓说到雪泥的文字时说雪泥是寂静的,决绝,娇艳而义无反顾的,“她将自己在暗夜和崖底艰苦采摘熔炼的芳草珠玉,铺展在我们面前,任由取索。”书法家洪厚甜特给雪泥书题“这红尘”三字,取的便是曳文为杖,行走红尘之意。结庐在人境,最暖的是亲情包裹。雪泥笔下密织的亲情温暖感人,她们是慈母,是外婆,是女儿,是一个个以女性的细腻书写出来的温婉生动的女性形象。作为书写者的雪泥是真实的,她是母亲与女儿,在彼此成全的爱与呵护里,雪泥用文字留下了缕缕心香。

  俗世的温暖给人留恋,红尘之外孤独前往的那处烟林却无止境,它缥袅蒸腾,岚雾浮动,似乎永远不可能确然定格在某一处,而只能是游离于此身之外的一方僻静之所,这样的烟林,很像雪泥在《听鸟儿说甚,问花笑谁》中提到的艺术三境:

  穿行于红尘,能够停下来听鸟说甚,问花笑谁为第一境界。

  处山水间,听鸟儿说甚,问花笑谁,身怀执着之心,在艺术的道路上苦苦追寻,深得艺术之精髓,为第二境界;

  在千山鸟飞万花盛开的时候,能够把听鸟说甚,问花笑谁改为诘问句,直面乱花渐欲迷人眼之像,微微一笑飘然而过,内心空灵不执著于物象,为艺术的最高境界。

  “寂寞西郊人到罕,有谁曳杖过烟林?”烟林之境所以人迹罕至,人们或为不能或为不愿,多少人穷尽一生无法到达,但对于以笔为杖者的书写者,红尘中过烟林,心有所系而能自由自在,即是难得的幸福一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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