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北梆子小戏《一串念珠》,导演处理手法注重“人性”的张扬,着重人物内心“种子”的塑造。
例如剧中的主人公欧阳兰,面对丈夫心爱的遗物“玉坠”,内心陡掀波澜,二十年的思念,二十年的压抑,二十年痛失爱人的熬煎,使她心已碎,肠寸断,泪流干。今日旧物突现,对于欧阳兰来说是喜、是惊、是怨……万般滋味聚在心头,酸甜苦辣涌在胸间。如果是已往戏剧处理手段,无非是让欧阳兰吃惊、退步、手举起玉坠做大幅度的身段动作,再配以铿锵有力的锣鼓经,锣鼓重击,演员猛亮相来完成剧中人物内心的巨变。然而,在此处,我们看到的是“背道而驰”的手法:欧阳兰原地未动,只有双手捧着玉坠,颤抖着再颤抖……终于,伴随着从遥远处飘来的呜呜咽咽的哑笛声,欧阳兰一根手指,又一根手指……合拢着,紧攥着,最后握着玉坠的双手形成拳,贴在主人公的心窝间,她仰着脸,紧闭双眼,双肩开始剧烈地耸动……无声的抽泣,无声的震撼,足以将欧阳兰这位有涵养、懂大爱的高级知识分子,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在卓玛说出“老师,我……能叫您一声……阿妈吗?”欧阳兰再次无语,此时场上一片寂静。欧阳兰缓缓点头,眼神充满了慈祥与凝重。卓玛虔诚地捧念珠过头顶,挂在欧阳兰脖子上,后退三步,向她致以西藏最隆重的礼节。欧阳兰疾步上前拉起卓玛,搂在怀里,此时一段高亢痛彻清丽婉转的河北梆子腔陡然响起:“一声阿妈情意长,千愁万苦付汪洋……”这段戏张弛有度,饱满深情,戏剧冲突到达了高潮,观众情绪高涨,掌声不断。
《一串念珠》音乐创作流畅唯美,原汁原味梆子腔与轻松典雅的轻音乐相中和,耐人回味有着极高的艺术冲击力。舞台呈现简洁大气,一张石凳,一处写有“华北大学”的假山,绿色的长藤绕缀石上,偶有一两朵小小的野花怒放着,充满了生机与温馨,代表了希望与美好,与《一串念珠》的内涵。(段士威 王艳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