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07版:花溪·城市笔记

黄瓜情缘

2024年07月27日

  □李阳海

  

  记得大约十来岁的时候,自立春后我什么也不想吃。小满过后的一天早晨,母亲从菜园子里摘回来一根黄瓜,也就六七寸长吧,翠绿翠绿的,还有毛刺,黄瓜的花儿还没掉呢。母亲把黄瓜在围裙上蹭了蹭递给我说:“吃吧,听人说黄瓜可开胃呢。”我接过来,咬了一口,凉丝丝的,还稍有一点点甜味。我好喜欢啊,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了,母亲看着我的吃相,也高兴地笑了。就从那日起,我与黄瓜结下了不解之缘,天天想着吃黄瓜。说来也怪,从那以后,我居然胃口大开,什么也想吃啦!

  我家每年正月初六是待客日,不用说,我喜欢吃黄瓜,认为客人也喜欢吃。忘了是哪一年,反正是刚刚住上有暖气的屋子,腊月二十六就买了一堆黄瓜。价钱贵得惊人,但是我也不在乎,席面上没有黄瓜做的菜,总觉得很没有面子。放到阳台上太冷,怕冻了;放在有暖气的屋子里,又怕失掉水分。于是,我就用塑料袋子把黄瓜包得严严实实的。到了正月初六请客的那一天,当我兴致勃勃地打开袋子时,彻底傻眼啦,那些黄瓜都长出白毛毛了,当时感到有些绝望。为此,那天中午本来爱喝两盅酒的我,一盅也没喝,不停地唉声叹气。

  后来,我在小区阳台前开辟了菜园,种黄瓜肯定是首选了。每年的谷雨前后,我们精心地种下心爱的黄瓜,等待它蓬勃而出。我们种黄瓜,年年种两样,一样是夏黄瓜(青绿色、细长的那种),一样是秋黄瓜(短粗的那种)。刚刚出土的黄瓜苗非常可爱,像胖娃娃的小手。黄瓜苗生长得很快,不几天就爬上了架,婀娜的身姿,翠绿的衣裳,轻轻地在枝叶间随风摇曳;头上顶着小小的黄花,蝴蝶围着跳舞,蜜蜂对着歌唱……刚长出来的瓜儿,像条灰绿色的小虫子,你要用手去触摸它,那细而密的毛刺会扎手。

  到了夏至前后,黄瓜多得几乎成灾啦。但是我不嫌多,变着花样吃。凉拌、蘸酱、黄瓜丝芝麻酱面、炒黄瓜、黄瓜鸡蛋西红柿汤,剩下的就腌制黄瓜。我腌制的黄瓜本来计划吃半年的,可是亲朋好友知道后,没出一个多月就被“抢劫”一空,并给我留下话:希望明年腌制得更多一点,不要让我们太失望……

  写到这里,读者肯定也承认我是个货真价实的黄瓜控了吧,谁料到古代竟然也有类似的人物。南宋诗人陆游就是一个“黄瓜控”,他也超级喜欢黄瓜,当然也为黄瓜写了好多诗。他在《秋怀》中云:“园丁傍架摘黄瓜,村女沿篱采碧花。城市尚余三伏热,秋光先到野人家。”短短几句就写出了农村人们摘黄瓜的情景;而苏轼的一首《浣溪沙》云:“簌簌衣巾落枣花,村南村北响缲车,牛衣古柳卖黄瓜。”描绘的是另一幅夏日村居图。当代诗人顾城的《思乡曲》中有“旧时蒜,已结瓣,拿大碗,吃早饭,甜面酱,葱来蘸,拍黄瓜,炒鸡蛋”的描写,又道出了黄瓜说不尽的风情。

  黄瓜以自己的柔和、质朴,恪守住了自己的本性,上得了豪门盛宴,进得了百姓厨房,还获得了若干赞许,更有那么多的喜爱者,我不由得心生敬佩。

  黄瓜之美,美在容颜营养,美在内心淳朴,美在朴实无华。

  

  (作者:石家庄市平山县居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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