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傅志伟

　　楼下公园里的湖水结了冰，冰面虽然有镜子一样的质感，映照出的树木倒影却朦朦胧胧，不如未结冰时水面反射的图像清晰。记得秋日一个无风的下午，也是在这个湖边，叶落净尽的桃树映入水中，枝条清晰可辨。红色的、黑色的和红白相间的锦鲤围着树影游弋，演绎出“缘木求鱼”的喜感画面。

　　抵近观察，冰层表面光洁，中间却星罗棋布着点点气泡。一些地方呈现出龟背样和竹叶样花纹，想来冰面不是一次性冻结而成，而是在消消长长中形成了这样的图案。冰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团红色，偶或稍稍移动，就有人惊呼“快来看，冰下有鱼！”湖边喂鱼是结冰前人们喜爱的项目，不仅孩子，许多成年人也经常在木栈桥上往下抛洒食物，以自己吸引的鱼群多为傲。

　　喂不到鱼，有人建议把冰面砸开孔洞，理由是厚厚的冰层会造成湖底锦鲤缺氧。反对者认为冰层有隔热作用，能够保证鱼在水底顺利过冬。

　　靠近湖心的冰面上有一片放射状散布的冰粒子，应该是有人抛掷冰块所致。我小时候几乎所有小孩都向冰面上投掷过杂物，那个年代娱乐项目少，冬天的游戏除了打雪仗就是滑冰。滑冰时要不断躲避冰面的垃圾。这些垃圾以砖头为多，砖头扔向冰面会打着滑溜向远方，还发出“吱吱”的响声，吸引更多孩子争相模仿。那些留在冰面上的砖头瓦块，经正午消融的冰水和夜晚降温，与冰层冻结在一起，用手根本抠不下来。

　　如今，为了保证安全，公园的湖面已禁止滑冰。随着人们素质的提高，向冰上抛掷杂物的行为越来越少。望着眼前相对整洁的冰面，我突然觉得，冰面像镜却不如水面投影清晰，却能够折射出人的精神境界。

　　志伟

　　专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