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伊始，疫情来势汹汹。石家庄藁城区成为全国人民关注的焦点。1月5日凌晨，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成立支援藁城医疗队，30名护士逆行进入高风险地区，开展核酸采集。寒冷的冬日，在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气温中，这些医务人员从清晨忙到夜晚，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，前后三进增村镇，两入小果庄村，如今在藁城区已坚守16天。在藁城的日子里，他们克服种种困难，更被淳朴的村民打动，护士们直言：“‘人民至上、生命至上’不是空话，我们不仅要完成采集任务，更要给这里的人带去温暖和信心！”

　　□本报首席记者 南开宇 李惺

　　深夜驰援 直接奔赴藁城区小果庄村

　　对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急诊科护士长张帆来说，2021年1月5日是她一生难忘的日子，这一天，她和29名同事一起，逆行挺进藁城区。

　　事情要从1月4日说起。1月4日23时许，张帆接到护理部李秀莉主任电话，通知她随时待命，准备带队支援藁城区进行核酸采集工作。张帆立刻起床收拾行李，准备物资，打印表格。1月5日凌晨2时，接群里通知，要求全体人员早晨6时在藁城区九门镇集合。

　　张帆和李妞1月5日凌晨3时30分到达急诊科清点物资，其他队员4时50分以前赶到急诊科。5时，这30名护士逆行向藁城区出发。

　　清晨6时到达藁城区。那几天是石家庄近十几年来最寒冷的日子。气温达零下十五六摄氏度。一下车，刺骨的寒风就吹透了身上的棉衣。根据统一安排，30位护士被分到增村镇入村进入核酸采集。“那时大家还不知道增村镇是高风险区，我们分为三个组，去了三个村，分别是小果庄、东桥寨、北桥寨。”熟悉石家庄疫情的人们都知道，这几个村名意味着什么。张帆和李妞负责镇政府人员采集。第一天去，不知道流程是什么，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安排，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。在完成镇政府的采样后，张帆让大巴车司机把她送到了村口，自己步行进村找人。

　　负责小果庄采样工作的小江说：“护士长，我在生理期，卫生巾怕是不行了……”由于穿着防护服不能上厕所，张帆赶忙去找卫生巾，去拿新的防护服，小江直言：“算了，坚持采完吧！”结束后，小江的衣服都弄脏了，但她没有任何抱怨，只说：“别担心，我回去换件衣服就好。”

　　在另一个村庄东桥寨，张帆见到了采样护士孙立立。她右手忙着工作，左手一直压着上腹部位置。“我问她怎么了，她说胃不舒服，因为平时胃就不好，今天一天没吃饭，天气又冷，她胃里一直反酸。”张帆说，看到她的样子很心疼，考虑能不能协调别的采集快结束的组来帮忙。孙立立却说：“没关系，我能坚持，我是党员，这个时候应该冲锋在前，放心吧，我还能坚持！”

　　在东桥寨结束采样后，村干部问，能不能再帮一家厂子进行采集。此时，已是晚上7时许，张帆和她的队员从凌晨5时出发到这时滴水未进。作为队长，张帆认为配合当地完成采集工作是他们的任务，再困难也要克服一下，当她把想法告诉队员时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。就这样，他们又分出了一组人跟着村干部到了那家工厂。

　　那晚，30名护士一直忙到9时才结束。从凌晨5时到晚上9时，所有人都是滴水未沾粒米没进。

　　在最冷的夜高喊：藁城加油！石家庄加油！

　　1月6日凌晨四五点钟，张帆接到电话，当天他们的采集任务地点是内族村和南席村。

　　早7时，护士们从酒店出发，分两组前往两个村。在工作中，护士徐召慧突然发现脸部有冰块掉下来，张帆一瞧，天啊！每个人的护目镜下面都坠着两个长长的冰柱，是护目镜里的哈气凝成水滴流下，在寒风中结冰，渐渐变成了冰柱。此时，已经是12时，算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。

　　那天，内族村的采集结束算早，一组人先回到了酒店待命。张帆告诉大家先不要洗漱，可能还有任务。果然，下午5时许，接到了电话，去恒大绿洲支援，此时另一组也结束了工作，电话联系后也来到这里，一直干到深夜12时。

　　其间，南席村干部打来电话，说落下一户，能否再去采集。护士中的“绿叶”段泽恩报名，“我是队里唯一的男护士，我去吧，天黑去哪儿都不怕！”这位1995年的小伙儿自豪地说。

　　所有队员都觉得那晚是最冷的一天，气温到了零下十六七摄氏度。因为道路被封，接送的大巴车挡在外面进不来，护士们走在深夜寒冷的街头，大家一起高喊着：“藁城加油！石家庄加油！”回到住处已是7日凌晨1时，消杀、洗漱，到大家睡觉已是凌晨2时了。

　　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 为淳朴村民而感动

　　1月7日的任务是去西关镇5个村：后西关、顾德、西门、台营、李家疃。上午8时30分出发，这一天结束得早，18时大家就回到了酒店。医院送来热腾腾的晚餐，还有暖贴、姜糖等，看到“亲人”，看到热菜热饭，很多人控制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。

　　连着三天，30名护士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，最初两天都是十大几个小时，穿着防护服，大家不吃不喝，不上厕所。在寒冷的村庄，每采集一次，护士们都要用手消剂进行一次手消，每一次消毒手都感觉冰凉刺骨的痛，有护士的手已经冻伤了。晚上，经过确认，所有人都表态，明天可以继续工作。

　　这几天，护士们听到最多的声音是“感谢”，这声音来自朴实的村民。

　　护士郭娇娇在为一名卧床的老人采集核酸时，因为她的身高与老人卧位有高度差异，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暴露采集部位，保证标本采集质量，郭娇娇跪在地上，用手托住老人家的下颌，为老人进行核酸采集。那一刻，没有高低贵贱，有的只是使命，以及对生命的敬畏。没想到这一场景，被人拍了下来，并发给了媒体记者，事后，新华社以“人民至上，生命至上！”为题刊发，这张照片传遍全国，成为网红照片。“其实，类似这样的场景在我们采集的过程中是数不胜数的。”张帆说。

　　1月8日，队员聂磊去为一位老人采集。没想到老人是密切接触者，老伴在几天前被确诊，并被送往了定点医院进行诊治。当敲开老人家门时，聂磊发现老大爷自己正在用农药喷雾器来回消杀自家院子。看到护士，老人赶快放下手中的喷雾器，后退了两步，说：“医生，谢谢你们了，离我远一点儿，等你们准备好了我再过去。”这一刻，聂磊深深感受到村民心中的压力，也感受到他们的真诚与淳朴。

　　“大叔，没事儿，我们有防护，不用怕！”整个采集过程非常顺利，采集完毕，老人立马自觉把口罩戴好。临走前，聂磊忍不住嘱咐：“大叔，你要做好个人防护，戴好口罩，多洗手，多吃水果，调整好心态，不用害怕，现在医学很发达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……”那边，老人一边说好，一边向护士挥手道别。

　　30位护士三进增村镇两入小果庄村

　　回来的路上，说起那位老大爷的言行，30位护士感同身受，大家都有些哽咽。“这些天来，我们时时刻刻在忙着采集，感觉我们要做的，不仅仅是完成核酸采集，还要做好村民的思想疏导工作，给他们带来阳光和信心。”张帆说。

　　队里的开心果索辰晨晚上给大家讲了个笑话：“我今天给一名老大爷采集核酸，当他张嘴‘啊’的时候，突然假牙掉了……”有队员问：“然后呢？”“然后我让他把假牙摘了，看清楚位置又采了一次。”

　　年轻的队员第一次见到这种满口义齿的情况，但大家很快就表现出了专业素质。戴着义齿，很可能影响采集部位的暴露，所以再有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，他们都会多问一句：“有没有戴着假牙。”

　　采访中记者得知，从1月5日逆行藁城区，这30位护士已经在藁城区坚守了16天。除偶尔休整，每天都下村庄采集核酸。一个镇一个村反复进行，日复一日。据了解，这30名护士中，最小的23岁，最大的45岁。至于何时回家，大家说不清楚。但这些护士说：“有需要，我们就一直坚守在这块高风险区域，没啥，顶得住！”

　　16天来，他们已经三进增村镇，两入小果庄村。原本21日说他们休整，早上7时他们又临时接到任务，而这已经是他们工作的常态！

　　1月21日晚，记者采访结束时，张帆说：“不说了，收拾心情，随时整装待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