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文/图 砾华

　　历史上，石家庄正定曾与保定、北京并称“北方三雄镇”。正定古城墙是中国现存较少的明代城墙遗存之一，2013年5月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　　清末以来，正定古城墙日趋破旧。加上连年战争，古城饱经战火，几座城楼受损严重，或倒塌或岌岌可危。到二十世纪中叶，城楼大都不存。为保护这一重要文物古迹，经国家文物局批准立项，自2014年10月开启正定古城墙修缮工程。工程分三期进行，于2016年7月竣工，基本恢复了往昔“三镇雄关”的威严与雄奇。

　　正定古城极简史

　　正定城垣最早创建于东晋十六国时期。公元352年，前燕大将慕容恪攻冉闵于常山，在滹沱河北岸建了一座军事城堡，起名“安乐垒”，此即正定城的前身。

　　已有一千余年历史的正定古城，东晋时土筑，北周时石砌，唐代扩建为土城，明朝扩建后改为砖城……如今可见的古城墙，即为明代遗存，属府级规制。古城墙周长12000米，高10.67米，上宽8.34米，下宽10米，设东、西、南、北四座城门：东曰迎旭，南曰长乐，西曰镇远，北曰永安。而且，每个城门都有月城、瓮城、主城（也称里城）三层防御体系。城门形制及瓮城、月城规模，相比于北京 、南京、西安等古代都城都不逊色。城外，还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全城，可谓固若金汤牢不可破，民间有“铁打的正定”之说。

　　有资料显示，原长12000米的正定城墙仅保留了8000米，残留长度在现存明城墙中位列第三，仅次于南京城和开封府。

　　“三关雄镇”长乐门

　　燕赵南大街，是正定古城的南北主轴线，一座高大巍峨的城楼远望可见，它就是正定南城门楼。南城门楼分三层，下层是高大的基座，座上开有砖券的拱门。基座上是两层楼阁式建筑，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十分壮观。在这里，登得上城楼、望得见古塔、记得住乡愁……临风远眺，千年古郡的历史风貌尽收眼底。

　　南门瓮城门外侧石匾上题有“迎薫”二字，更外层的月城城门上则匾题“九省通衢”四字。作为一座千年古城，正定文化积淀深厚，从四座城门上的题字就可见一斑。南门名长乐门，内城、瓮城、月城城门分别嵌有“三关雄镇”“迎薰”和“九省通衢”匾额；东门名迎旭，内城门嵌有“光含瀛海”匾额，瓮城门匾额则为“含翠”二字，清朝时东门改迎旭门为含翠门，便与此有关；西门名镇远门，内城门镶嵌有“秀挹太行”匾额，瓮城匾额上书有“挹蓝”二字；北门名永安，内城门嵌有“拱护神京”匾额，瓮城门嵌有“展极”匾额、月城门嵌有“畿南保障”匾额。

　　在古代，正定是兵家必争之地，历史上烽火不断，南城门命名为“长乐”，无非期盼这片土地长治久安，安定欢乐。“三关雄镇”和“九省通衢”匾额，则点明了古代正定的地位。明洪武年间在正定设“真定卫”，是真定、保定二府驻军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，控制着紫荆关、倒马关、娘子关三大关隘，是北方兵力强盛的一座雄镇。于是，明正统、隆庆年间重修正定城墙时，“三关雄镇”的匾额便当仁不让地镶在了南城门上。瓮城门上“迎薰”中的“薰”，是一种带有香气的草。以前，城南滹沱河与城边护城河内长着大片莲花、芦苇、艾草等植物，每值盛夏香气扑鼻，“迎薰”便由此而来。

　　“拱护神京”永安门

　　正定北城门名永安门，是通往京畿的官道。据记载，永安门内门上方嵌有“拱护神京”匾额、瓮城门嵌有“展极”匾额、月城门嵌有“畿南保障”匾额，都是保护京城安宁的意思。如今，北城门瓮城已完全不存，月城城门洞上方的匾额也早已不知踪影，只有内城门上方的匾额历历在目，“拱护神京”四个大字，给人以无限遐想。

　　仔细观察会发现，正定其他几个城门的月城门和里城门都在同一条直线上，唯北城门的月城城门明显偏东，这应该与北关外的官道偏向东北有关。

　　正定北门段的城墙大部分已毁，现存残墙仅有不足百米的一小段，而且只有城门的楼座部分还包着砖。仅存的包砖风化严重，缺损了很多。显而易见的是，城墙于不久前得到了修复，修复过的城墙新旧分明。

　　“秀挹太行”镇远门

　　西城门内门外侧门额上嵌有石匾，上刻“秀挹太行”，瓮城门匾则书有“挹蓝”二字。清代文人赵文濂曾赋《登郡城西楼》诗一首：“锁钥重关叠隘多，排云雉堞郁嵯峨。行山北亘连恒岳，滹水西来会冶河。柳暗花明平野阔，雨奇晴好晚烟拖。感怀欲作登楼赋，独立苍茫思若何”，可见高大巍峨的西城门楼，自古就是登高观景的好地方 。

　　由于风雨侵蚀及人为的破坏，正定西门城墙同样也是千疮百孔。不过，相比于北城门，西门城墙的状况还是好很多。虽然瓮城、月城的城池都已不存，南侧城墙保持还比较完好，墙体包砖基本都在。西门瓮城城门洞里的路面，也还是原来的青石路面，石上辙痕深深。走在其中，有一种穿越历史时空之感。

　　关于四座城门，正定民间均有说词：“东门里面大佛寺，东门外面接官厅；南门里面阳和楼，南门外面麦饭亭；西门里面石鸡叫，西门外面万人坑；北门里面韩信洞，北门外面出石青”——这几句民谣，字面并不深奥，外地人却未必听得懂。比如“西门以外万人坑”，说的是古时候出了西门往南拐，城墙根那儿是斩犯人的法场，犯人斩首后就地埋掉，所以那个地方叫“万人坑”。

　　在正定，还流传着王士珍保护古城墙的故事。1912年奉系军阀占领了正定古城，由于城老房破，许多驻地需要修葺方可居住，一些士兵就瞄上了古城墙。这段时间，曾担任过北洋政府总理的王士珍归乡隐居。一天，他到古城门附近遛弯，见一群士兵正在拆城墙，便上前询问。这些士兵不认识王士珍，看他装束朴素，根本没放在眼里。王士珍走过去好言阻止他们拆城墙，竟被打了一记耳光。王士珍忍辱默默回家，给驻军军官写了封信，阐述城墙在军事和防洪中的重要性，要求他们立即停拆城墙。当地军官摄于王士珍声望，不得不将拆墙士兵全部撤走。在王士珍叮嘱下，打他耳光的士兵也没有受到责罚。

　　王士珍旧居，就在正定西城门附近，个人认为王士珍保护的古城墙就是西城门这一段。

　　“光含瀛海”迎旭门

　　正如民谣所说“东门里面大佛寺，东门外面接官厅”，古代正定历来是郡州府县治所，凡从京城上任抑或外地卸任回京的大小官员，路过正定都会歇脚停留，进城拜谒当地官员走的都是东门。为此，东门外建有官厅，专门用于举行欢迎或欢送仪式。

　　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，正定城墙遭遇大规模损毁，东城门更是遭遇灭顶之灾，几乎完全塌陷。

　　由于功能特殊，东城门修复改造比较复杂，与南城墙形成统一风格，恢复城楼、瓮城、月城。在东城门外，还实施了护城河整治、古代官厅建设和城门系统、外围环境及景观等建设。